应离沉默了一下子,回答他:“不是。”
“温家的企业曾经资助过我们的项目,这是事实,我不可否认。”应离条理清晰道:“我很感激他们,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也是事实。”
“但我们的合作达成的是双赢的局面,我们互不亏欠,只能说我和你们家的企业有缘,也确实让我对你一开始抱有天然的关注度和好感……但这和我对你好无关。”
应离缓缓说道,心逐渐沉落下去。
他说了违心的话。
是有关的,确实有关。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偶然的缘分,他并不会答应温诺的交往请求,也不会硬着头皮扮演温诺的男朋友。
但现在已经和从前大不相同,他很爱温诺。
如果温诺要抛弃他,滋味可能比死好不了多少,他承担不起这个可能付出的代价,只能隐瞒。
除此之外,他愿意对温诺献出一切忠诚。
——te voy a dar mi propia me las arreglé para preservar el nucleo.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真心。
温诺凝视着他的眼睛。
室友的眼睛很黑,有着让人信服的魅力。
应离确实没有骗过他,温诺勉为其难地相信了他,嘟囔:“好吧……信你一回,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交往啊?也是因为这个天然的好感吗?”
温诺的理解是应离因为温家曾与他合作一事,对他抱有好感,默默关注他,从而喜欢上他了,所以才答应自己的交往请求,并没有往应离压根就是个直男这方面去想。
他对于张弛一直说的应离直男装gay这件事始终半信半疑,理性上说得通,但他了解到的应离绝不是会欺骗别人的人。
因此……与其说他是在试探应离是不是直男,倒不如说他是为了证实应离的清白而以身试险。
反正只要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踩刹车,能证明应离没有骗他就行了。
应离缄默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他,反问道:“诺诺,那你是为什么会提出跟我交往呢?”
温诺一噎,心倏地战战兢兢地吊了起来,片刻后有些心虚地糊弄道:“就是……就是看你顺眼,想追你啊,不行吗?”
应离很浅地弯了一下唇角。
果然是肤浅的小色猫。
终于亲口承认了他是馋他的身子和脸。
这样看来,他那些默不作声的勾引念头都是走对了的,温诺就是吃这一套。
应离淡声道:“那我也就是想答应你而已。”
“诺诺,我永远不想对你说不。”
温诺怔怔地看着他,觉得手中的手机一下子有点拿不稳了,手心也变得有点滚烫,索性缓缓躺下去,把手机斜靠在墙壁上,侧着脸看他。
应离倏地觉得温诺的背景过于眼熟,静了一会,问:“诺诺,你现在是在我的床上吗?”
温诺一怔,脸上的热意更甚,尴尬地啊一声:“对啊,怎么了,不可以?”
“没有,”应离微微弯起眼尾,像沉冷的湖面泛起涟漪,清冷的声线问他:“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在我的床上做什么坏事。”
温诺一愣,各种荒唐的画面涌上心头。
“怎么可能!”温诺气鼓鼓:“我才不会做那种事情!”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
温诺:“……”
温诺气愤地抿嘴,唇珠不高兴地翘起来,闷声:“你故意的,我不想理你了。”
……等等,坏事?
温诺倏地想起,在打视频之前,他确实好像对应离的被褥踹了好几脚,因为心情烦闷,所以拿无辜的被子泄愤了。
温诺:“……”
温诺一心虚,眼神就乱飘,他有些生硬地扯开话题:“诶,你这个酒店看着环境还可以啊,也是学校给你订的吗?”
“不是,”应离回答:“酒店是这边的友商订的。”
温诺感叹道:“怪不得,看起来还挺高级的。”
不得不说,在人才拉拢这一块,确实是外面更舍得一些。a大可太抠门了,虽说承包来回行程费用,但订的机票居然是经济舱,飞一趟就要十五个小时,生生地坐在那,腿也伸不直。
温诺想想都难受,室友人高腿长的,怎么受得了。
他还想自己出钱给室友升舱,但应离以不想搞特殊为由婉拒了,他也没办法。
温诺眉心微蹙,软声:“算了,不说了吧,你休息吧,一次性床单铺了……”
“吗”字还没说出口,温诺的眼睛倏地扫过床上的一处,视线顿时锐利了起来。
怎么好像……床上的某团布料,看起来这么像他的睡衣呢?
“应离,你身后的床上那件衣服是什么?”温诺倏地发问。
应离一怔,往后一看,随即淡定地把那件睡衣塞进被褥里,声调平稳:“没什么,换洗衣物而已。”
温诺眯起漂亮的眼睛。
那团布料看起来带着丝质的波光,像夏日的湖水般,手感看上去就很好,这样讲究的睡衣,室友是没有的。应离的睡衣都是纯棉的,又宽又大,以舒适为主,并不追求设计与美观。
温诺挑起唇角,语带玩味:“拿出来,给我看看。”
应离:“……”
“哥哥?”温诺软声催促。
室友深深地拧起眉头,终于那件私藏的睡衣拿出来,老实认错:“抱歉,我只拿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