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么说?了,洛茨没理由不信。
他让开位置,林青取来纱布绷带走上前,重新为陈念慧包扎伤口。
不同于之前的挣扎反抗,惨叫之后的陈念慧好像终于恢复了正常,除了在消毒的时候会皱皱眉外,基本没有躲闪。
“我还是想不明白,”宋厄拖来把凳子坐下,“河里到底有什么?”
“查明白应该就?可以拿着酬金走了,”林萍说?,“昨晚的雷声,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吵的人耳朵疼,半边天都亮了,不太正常。”
林萍说?:“雷声是从河边传来的。”
在一旁挑杏吃的洛茨闻言动作顿了一下。
“这种情况,你们以前从没遇到过吗?”他问?道。
宋厄:“没有,这个副本算是价格比较高的了,刚出没多?久,不然也不会轮到我们。”
他挠了挠头,好像觉得脑壳疼。
“级别高,价钱就?高,相对应的,也会很危险,”林萍接话,“这个副本里有超自然能量,不好应付。”
洛茨想起了那坨被黑雾强行吃掉的倒霉蛋。
黑雾的强大毋庸置疑,而存在于这个副本里的某种超自然能量居然和祂有一定的相似之处,足够说?明这个副本的危险性。
洛茨又?问?:“超自然能量,鬼吗?”
“差不多?吧,我也没见过几次,”宋厄说?,“反正就?是一些死了也不甘心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屁用没有,往土里一埋倒开始兴风作浪了。”
这话怨气很深,洛茨看?了他一眼,瞧见宋厄大刀阔斧地坐在三角板凳上,腿伸开,脸色阴郁,疤痕像条蜈蚣,仿佛想到了不开心的事?。
“说?话留些口德,”林萍不冷不淡地提醒,“口无遮拦不会有好结果的。”
宋厄很不屑,龇牙笑了一下,倒也没继续说?。
一声呻吟响起,引来三人的目光。
床上,陈念慧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是未褪去的恍惚惊恐,似乎是不确定自己是在梦里或者现实。
“……天亮了?”她迷迷糊糊地问。
“是啊,都快中午了,姑奶奶,”盘腿坐在她旁边的林青懒洋洋地开口,“你可算醒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啊!”
陈念慧动了一下,刚包好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她仓惶低头,看?到一片鲜血汗水连成的污渍。
“这是怎么回事??!”她慌了,看?向站在床下的林萍,声音里带着哭腔:“萍姐,我怎么了?”
“你做的不是梦,”林萍淡声说?,“至少不全是,还记得多?少?”
“我、我就?记得昨晚我热醒了,去了院子,然后,然后……”
恐惧的回忆再次袭来,陈念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好像刷过新漆的墙。
声音如?游丝一般从她嘴里吐出:“……然后我看?到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洛茨追问?。
陈念慧无神的眼珠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动,好像知道这时候她才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年?纪大概五十多?吧,我不确定,”她慢慢说?道,眼泪凝聚着滑出眼眶,“穿着农村的褂子长裤,很俗气,短头发,站在河边,没穿鞋……”
洛茨捕捉到关键词。
“怪不得你一直说?要?找鞋,”林青插嘴,“我说?没有你还给了我一巴掌。”
他往前探探身?体,让陈念慧能看?清他脸上的红印子。
陈念慧看?清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情绪平和一些。
“还有吗?”洛茨问?。
“还有……”陈念慧陷入回忆,眼神再度变得无神,“她站在河边,看?着我,不对,不是看?我,是看?我身?后……”
她念念叨叨地重复着黑雾带给她的所有幻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惊恐无助的情绪将她包围。
等她再次开口,那已经不是讲述,那是嘶吼,是尖叫,是歇斯底里。
“我身?后有人!!”她一边哭一边大喊,“他站在我身?后,那个女人在看?他!!我身?后有个人!!!”
她放声大哭,眼睛却一直瞪着,红血丝爬上眼白,泪水都洗不掉其中的畏惧。
“你看?清那人是谁了吗?”
一直听着的宋厄忍不住问?。
“没有,没有,”陈念慧哭着摇头,“我看?不见,然后你们就?来了……”
洛茨抬起头,宋厄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和林萍一人一边倚在窗前。
三人对视一瞬,林萍对着床上的林萍摆摆手,让他看?好陈念慧,接着三人就?离开了房间。
出门以后,洛茨问?林萍。
“有用吗?”
“不像是发疯,”宋厄捏捏眉心,“一般发疯看?不了这么清楚,我估计等她冷静下来,连那个娘们儿?的衣服图案都画的出来。”
“俗气,”他重复陈念慧的描述,皮笑肉不笑,“她还看?得挺明白。”
“是有这种说?法的,”林萍的回答要?更客观,“她喝了带着怨气的水,也许会与?怨气的来源产生一些共鸣,看?到一部分?生前的影像。”
洛茨若有所思地说?:“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是个女人。”
宋厄补充:“还是个没穿鞋的女人,你们说?她一直在找鞋,找不着还打人,所以这点应该挺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