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心灵手巧,在针线女红上特别有巧思。

    家里三个孩子都是老马亲手教的,一样的手艺,老大看一遍就能学会,还无师自通的翻花样儿。

    老二老三虽然也有帮爸爸姐姐分担家务的心,奈何在这方面纯纯的学渣,不管背着人偷偷练习多少遍,技术上还是毫无长进。

    也就能给自个儿补补衣裳袜子的水平,要说做给奶奶穿,让奶奶穿的舒服又体面,两人是没那水平的。

    让老三织手套,呵,谁知道能整出什么丑玩意儿来?到时候秋东带出去溜达一圈儿,帮着宣传宣传,老三的脸就丢尽了,在一帮小弟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想想那场景,除了老三头皮发麻外,其他人都很开心。

    老二哼笑,该!叫你整天对着爸爸阴阳怪气,调侃爸爸是圣人,这下知道圣人也是有脾气的了吧?

    秋东把孩子们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跟什么都没发现似的,咬了口排骨,嗯,汤汁浓郁,嫩种带脆,香!

    既然原身老马是个圣人,秋东也没打算让老马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在他手上折戟沉沙,关于老马的这部分习惯,他没打算改。

    一顿饭的功夫,也算是把老马的记忆和现实对上号,对老马的三个孩子有了确切认识。

    要说老马的离去,倒没太多不可对人言的阴谋阳谋,很纯粹,今儿中午在车间帮工人抬架子的时候,脑门儿被架子磕了一下,晕乎乎的躺了一阵儿,再醒来就是秋东了。

    老马的生活环境简单,秋东应对起来不算困难。

    他留下的唯一愿望是希望四个孩子都好好的。

    至于为什么是四个,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

    才收拾碗筷呢,门就被敲的咚咚响,只见老三大长腿两步跳过去开了门,随即惊喜道:

    “晨阳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晨阳两只手拎的满满当当,一股脑儿全部搁地上站起身,秋东这才瞧清楚——

    十八九的姑娘,留着齐耳短发,穿一身时下最流行的军大衣,一开口利落劲儿扑面而来:

    “我车门没锁,后座还有东西……”

    话没说完,老三已经咚咚咚跑下楼了。

    晨阳缓过口气儿,这才道:

    “四叔,我来您这儿避难来了!”

    秋东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让晨阳过来坐下,才不知道第多少次,不厌其烦的解释:

    “和你爸爸吵架了?你爸爸是为你好,你应该静下心来多和你爸爸沟通,不要每回你爸爸一提起毕业后的工作去向就发脾气。”

    晨阳做出一副怪样子:

    “是是是,在您心里,我爸爸和三叔,就没有不好的时候,他们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秋东坐回沙发上,强调:

    “本来就是。”

    晨阳对着开阳三个挤眉弄眼,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道:

    “饿死我了!好不容易放假,待家里净听我爸唠叨,饭都没吃就开车过来了,开阳,有没有吃的给我整点儿!”

    “晨阳姐你等着,我给你炸馒头片儿,再炒两小青菜,快得很,来,先就着排骨垫垫肚子!”

    原本留了一小碗,是要还斜对门人情的,可这会儿在开阳眼里,还是自家姐姐最重要,毫不犹豫就把碗塞晨阳手里了。

    晨阳也不嫌弃,端着碗坐桌边儿,猛塞了几口下去,又一气儿灌下去大半杯老二给倒的温水,才指着被老三翻开摆在沙发上五花八门的东西解释:

    “四叔,我爸以前的同事上家来,送的外国货,叫什么巧克力,我尝了一颗,苦巴巴的太受罪,还不如咱那大白兔奶糖。

    我爸说我野猪品不了细康,这不我拿过来叫你们也跟着品品,究竟是不是好东西!

    还有我妈让人给你们捎回来的衣裳,罐头,洗发香波,奶粉,收音机,外国的小皮鞋,我也没细看谁是谁的。对了,还有两条特供烟,我爸说您喜欢,叫专门给您带的。”

    完了又跟老二继阳说:

    “待会儿我回的时候,把开阳腌的小萝卜匀一坛子,我爸爱吃那个,四叔可别舍不得。”

    老二就忙忙碌碌给她晨阳姐收拾腌菜坛子去了。

    秋东眼睛里都是笑意,多好的孩子,怕这边接受起来有负担,话讲的体贴又巧妙,秋东看她唏哩呼噜就着油炸馒头片,吃了两碟炒青菜,连汤汁都蘸着馒头吃的干干净净。

    老三才不和晨阳客气呢,早就把他晨阳姐带来的东西在沙发上摆了一排,沙发上放不下,不知晨阳从哪儿倒腾来的新鲜菜,老二已经默默收起来了。

    三张羊皮褥子,摸着柔软又厚实,躺上去肯定很暖和,老三先搁进爸爸屋子,省的占地方,晚上再搬出来。

    这会儿就属他最忙,还能听见他嘴里连连发出惊叹声。

    其中一件皮夹克,老三当场穿上,美的在几个姐姐面前变身猴子,上蹿下跳,一个劲儿问:

    “我是不是全家属院最有型的男人?”

    惹得晨阳哈哈大乐:

    “行!行!我弟最男人!”

    乐的老三穿着新夹克在屋里打了一套拳,热的满头大汗还舍得不脱,大冬天站窗口吹冷风。

    秋东一言难尽,说这小子傻蛋,那是一点儿没冤枉他。

    懒得搭理傻小子,秋东问直打饱嗝儿的大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