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如何打发刘军呢,就听四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老子?就你也配?好让你知道,书衡如今是马丹阳,是我母亲亲口承认的马家长孙。”
刘军的震惊无以言表,再也控制不住心态,低声质问:
“凭什么?他是我刘军的种,是我刘家孩子!谁同意他改姓了?我还好好活着呢,谁同意了?”
秋东冷脸直言:
“新社会了,人权自由,成年人有决定自己随父姓还是随母姓的权利,是法律赋予每个公民的正当权利,无需谁同意。刘连长,你的法律意识太淡漠了。”
刘军气的脖子都红了,握紧拳头道:
“法律之外,还有人伦,我不同意,我要找他们领导好好谈谈此事!”
秋东冷眼看着这个陷入震惊和恐慌的中年男人,其实刘军生的相貌堂堂,人至中年也瞧着如松如柏,比同龄人强了并非一星半点儿。否则当年万莲那种大小姐也不会瞧上二婚的他。
可这会儿被愤怒和理智冲昏头脑的刘军,也不过一介再寻常不过的中年男罢了,秋东不再多言:
“那你就去找吧,我马家也绝非是被人一两句话就威胁住的。”
以往忍刘军,是看在丹阳的面子上,如今还忍他作甚?
刘军终究不敢在老太太的葬礼上闹事,灰溜溜留下一句“这事没完”就离开了。
刘军当然是色厉内荏的,更多的是恐慌,是事态彻底失去掌控的难堪。
他今儿亲眼瞧见的,里头来了很多老四早前的战友,以及前些年被老四帮助过的孩子。
以往他们私下没少排揎,说马家三兄弟中,就老四最没出息,混的最窝囊。可今儿一瞧,老四的关系网遍布天南海北,人家职位虽不如老三高,可从警校到铁路,从政府到国企,绝对是中坚力量。
还有那些马老四帮助过的孩子,逐渐成长起来,出息的刚进大单位,没野心的待在加油站气象局做后勤也很满足,谁说那些孩子将来不是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呢?
就这,还是老太太丧事办的急,好多人赶不及来的结果。见了今儿的场景,谁还能再小看马老四?
马家呀,确实底蕴深厚,自己当年没看走眼,若国芳还活着,他过的必是另一种日子。
刘军若有所思离开。
丹阳扶着四叔,关心道:
“您怎的出来了?”
“闷得慌,透透气。”
话音刚落,人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从老太太住院那天起,秋东就在熬,一直到老太太离去,办丧事,亲力亲为,心力交瘁下,彻底病了。
这一病就是两月,拖拖拉拉总不好,让家里人操碎了心,生怕他因为老太太的离开落下心病,连最调皮的来阳也在这段时间快速稳重起来,整日想着法子哄爸爸开心。
直到这日,来阳神神秘秘的趴在爸爸耳朵边儿上道:
“爸爸,我发现有人想拍大姐!”
拍,即是拍婆子的意思。近几年,京市小年轻话也不好好讲,谈个对象,搭讪人家女同志,非要整出一套黑话,说什么拍婆子。
从上到下都这德行,好似是一种潮流,与后来的“马子”“凯子”一般,并未有多少尊重。秋东这样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不惯,可谁让年轻人喜欢呢?
闻言,秋东“垂死病中惊坐起”:
“谁?姓甚名谁?”
来阳见有效果,他爸这不就瞬间精神了嘛,于是说的更仔细了些:
“姓贺,贺京,大姐学校附近派出所民警,长得跟个小白脸儿似的,您见过的!”
好小子,害了我闺女一辈子的混球儿终于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注*: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李商隐《韩冬郎即席为诗相送一座尽惊他日余方追吟连宵侍坐裴回久之句有老成之风因成二绝寄酬兼呈畏之员外·其一》
注*:《知识青年从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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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略施小计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要说还是老太太最了解秋东这小儿子呢, 临终都在给秋东好好活下去增加砝码。
事实上,原身的可怜遭遇,就是从这个名为贺京, 长的跟小白脸儿似的大女婿开始。
贺京此人,父亲与丹阳是同学校的老师, 母亲是火柴厂的临时工, 他本人赶上了当年的高考,大专毕业分配到家附近的派出所。家里还有个下乡返城, 在饭店做服务员的姐姐。
家世说简单, 那是真的非常简单。
与开阳两人, 算得上门当户对。
小伙子机灵会来事儿,附近谁家有事找上门他都帮一把,长此以往,在这一片的名声挺不错。
与开阳之间,一来二去的也就熟识了,两人顺理成章结婚,又理所当然的生孩子。
赶在独生子女政策下来前,先后生了一儿一女, 也是周围人人羡慕,儿女双全的小两口。
为了帮他们带孩子, 贺京母亲辞了火柴厂临时工的工作。贺家添了两孩子,贺母又无法上班, 经济紧张,秋东和马家人便时不时补贴, 小两口的日子不说大富大贵, 家里贵重的冰箱电视倒也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