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表兄弟之间,无事便不能亲近亲近吗?殿下这话?可?真真叫人伤心呐!”
秋东懒得与这种货色多费口舌,直接让来?臣放下车帘,吩咐车夫:
“走吧。”
贺兰敏之见状,当即变了脸色,以身堵在马车前,迫使?马车险险停下,却并不开口,眼神?危险的盯着马车,也不知在想什么。
秋东却不惯他这毛病,隔着车帘,声音带上了几分?冷意?:
“让开!”
贺兰敏之仿似脚下生根,面上换了正?经?颜色,朗声道:
“殿下何必如此动怒,敏之并未有恶意?,今日?在此等候,实是出于无奈。敏之有事相求,还请殿下拨冗一见!”
秋东并未因此改变态度:
“既是有事,便正?经?递了帖子,本王有空自会召见。”
贺兰敏之见福王如此难缠,简直油盐不进,生怕他说出更难听的,直接道:
“殿下,下臣所?求,本是家事,不值当耽搁您的时间。听闻阿妹敏月与殿下之间存在些许小误会,因而至今被陛下禁足于宫中。敏月性情纯良,并未存坏心思,词不达意?也是常有之事,待您与她相熟,便知她实乃性情忠厚之人,并非有意?与您为难,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贺兰敏月被禁足,并非因本王之故,禁足是陛下的旨意?,虽不知贺兰大?人哪里误会了,可?你若想求情的话?,该去找陛下。”
“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敏月性子虽有些骄纵,可?陛下与娘娘一向对她宠爱有加,不舍得动她一根头发丝。若非言语间对您不敬,惹得陛下与娘娘不快,哪能招此祸事?”
福王这话?就连坊间无知百姓都糊弄不过去,如今坊间还有哪个不知道陛下用敏月杀鸡儆猴,表达对福王的偏爱?
想想敏月托人给他送来?的书信,言及这两月在宫中遭受的人情冷暖,贺兰敏之心头火起。自打姨母做了皇后,他和阿妹还从未如此狼狈过。就连姨母生的几个皇子,与他也是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哪像福王一般毫不给他留情面?
秋东见他冥顽不灵,索性让来?臣重新?撩开车帘,把话?说开了:
“既知道是得罪了本王,你又哪来?的自信,觉得你不痛不痒解释两句,本王便能既往不咎?”
贺兰敏之一噎,心道,当然是因为我乃贺兰敏之,皇后姨母最信重的亲外甥呐,如今武家在朝为官的,可?就我一人!只我能在朝堂上为姨母张目,办她想办之事!
可?这话?我能大?喇喇说出来?吗?我不说,你身为姨母最偏爱的孩子,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懂吗?
秋东再次吩咐车夫:“走吧。”
这回贺兰敏之没?追上去,反倒朝马车方?向大?声道:
“殿下,您可?想清楚了?适可?而止!姨母心里是希望我们表兄弟能和睦相处的!”
这是拿武后威胁上了?
秋东觉得好笑?,随口吩咐:
“禁中喧哗,打十板子手?心,叫贺兰大?人长长记性。”
秋东身边的侍卫,可?都是帝后二人亲自挑选的,令行禁止,主打一个听话?。二话?不说便押着贺兰敏之,在丹凤门前,直接行刑。
贺兰敏之懵了,他身边的亲随也被惊的手?足无措。
眼见板子已经?打到了贺兰敏之手?上,贺兰敏之又不是多硬气的人,嘴里不时发出惨叫,更是对着已经?逐渐远去的马车,咬牙切齿道:
“福王!福王殿下!你好的很!”
亲随怕他说出更过分?的话?,大?着胆子上前捂住他的嘴,又是打发人给宫外的韩国夫人报信,给宫内的魏国夫人报信,又是叫人速速去荣国夫人府上搬救兵,生怕这位小爷在丹凤门闹起来?。
要知道丹凤门可?是大?明宫正?北门,门前大?街上整日?来?来?往往皆达官显贵,左右金吾卫,进出宫的官员,以及街对面的永兴坊,可?全都瞧见贺兰敏之挨打了。
打十板子手?心,不是多严重的惩罚,可?着实下了贺兰敏之的面子。
一天?时间不到,就连平康坊进进出出的胡商,都知道贺兰大?人被福王殿下打了手?心。
贺兰敏之算是彻底恨上了秋东。
荣国夫人府里,良医小心翼翼给贺兰敏之手?心上药,贺兰敏之疼的龇牙咧嘴,嘴里骂骂咧咧:
“不就是个短命的病秧子,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人尽皆知的事,偏陛下和娘娘要所?有人装聋作哑,陪他演戏,倒是好命的很!可?这福气,我怕他有命来?拿,没?命享受!”
荣国夫人满头珠翠,在旁矮声劝慰道:
“福王那就是个性子左的,自小在终南山上和一帮子道士长大?,又不知被如玄皇爷那等泼皮教了一脑袋什么稀奇古怪的道理,和个榆木疙瘩一般,哪能以常人之理待之?
别说敏月在他跟前碰壁了,前几日?我进宫想在他面前替敏月说几句好话?,可?他倒好,直愣愣等着我给他行大?礼,才肯叫人扶我起身。问话?也是一板一眼,根本听不懂我拉家常的意?思,我将将说了一句敏月是无心之失,大?可?不必往心里去,他就说天?子面前无戏言,劝我一把年纪放尊重些。
你说说你,那样一个人,我都告诉你,不叫你从他身上下功夫了,你偏不死心要试试。今儿这事传出去,多损颜面呐?”
“哼,我贺兰敏之的面子可?不是这么好下的!”得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从福王身上讨回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