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准确地传达自己的意思,只好伸手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二师兄,你要去就去吧,别多想。”
曹若愚说着,便将詹致淳给他的那根鹤羽摸了出来,交到对方手上:“这是詹掌门送我的,曜真洞天危险,你带在身上,多个保障。”
言罢,曹若愚就离开了。
傅及握着那根鹤羽,羽毛细密,质地轻柔,不知怎地,就落下泪来。
曹若愚又去找了一趟柳惊霜。对方听了他的来意,哂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求你行不行?”
“不行。”
曹若愚撇撇嘴,掏出那颗黑色的石头,直接朝他头上扔:“那这个还你。”
那东西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落到柳惊霜头顶。对方面露不满,手一伸,就抓着了那颗石头。
“你不要?”柳惊霜把玩着,头一歪,大半张脸就藏在了树荫里,曹若愚说着:“我不要了,你不肯帮我,这个礼物,我就不好再收。”
柳惊霜眼神一凛:“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曹若愚,只收朋友的礼物。你不帮我,就是不拿我当朋友,那我也就不能收你这个人情。算了,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曹若愚扭头就走,柳惊霜竟是笑了,低声骂道:“臭小子,你这算激将法吗?脑子被驴踢了,敢和我这么说话?”
他跳下树杈,两袖飘飘,仿佛一只蹁跹的蝴蝶。
曹若愚以为他又和打架,忙后退两步:“你干嘛?”
“和你一起去见你师兄。”柳惊霜将那石头抛给他,“这个收好,你的事,我答应了。”
“啊?”
“啊什么啊?走吧。”柳惊霜眼神示意他往前走,可曹若愚动也不动,握着那颗石头,小声问道:“这石头是不是只能我带着?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柳惊霜神色微妙:“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我一直挺聪明的,只是你们平常看不出来。”曹若愚嘟囔着,将那石头收好。柳惊霜注视着他,注视着那张年轻的生机勃勃的脸,终是莞尔,好似无奈地说着:“这不是石头,是一条蛟的骨头。”
“骨头?”
“那蛟,生前遭人焚骨燃香,死后怨念不去,徘徊人间。我离开夜城后,就去了那座岛上,找到了他最后一点骨灰,封印在这石头内。”
曹若愚一边听,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琢磨半天,问他:“那蛟,是你故人?”
“是我夫君。”
曹若愚:“?”
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对方,柳惊霜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把这颗石头给你,是因为你灵根深厚,心性质朴,多少能净化一点他骨中戾气。”
曹若愚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颗石头,问道:“这是普通石头,还是——”
“用我的鳞片做成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哦~”曹若愚拉长了调子,点点头,“那这不就是,你中有他,他中有你了?”
“臭小子!”柳惊霜抬脚就踹,曹若愚朗声大笑,边躲边问:“你这鳞片刀枪不入,不如再给我两片,我拿去送人?”
“你找死啊!”
柳惊霜单手结印,一招将曹若愚打翻在地,年轻的剑客“哎呦”两声:“你真打呀?”
“不然呢?我跟你开玩笑?”柳惊霜抽出自己的佩剑,朝他打了过去,曹若愚一骨碌爬起来,直往营地中间跑,嚷嚷着:“救命啊!文长老!救命啊!”
“你还敢喊救命?我今天不抽死你!”
柳惊霜竟给气笑了。
曹若愚掀开帘帷,直扑了过去,抱住文恪,怀里的人笑笑:“你怎么了?老远就在外面叫我?”
“哈哈,没事没事。”曹若愚抱着他,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温声说着,“我就是叫叫你。”
文恪放下手里的药罐,摸了摸他的脸,没有说话。
他知道他马上要走了。不知何时回来,不知会不会回来。
曹若愚最后去找了下孙夷则。
那人正在和李闲说着些什么,见到他来,李闲却先抢着说道:“小曹哥哥,你快帮我劝劝师兄,同意我去曜真洞天吧,我也要去找大个子。”
曹若愚脚步一顿,看向孙夷则,对方却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借一步说话。李闲追了一步,又堪堪停下,原地徘徊着。
“孙掌剑,这个给你。”曹若愚将两片薄薄的鳞片给了孙夷则,“贴着里衣,放在心口,或有奇效。”
“一个给他,一个给我师妹。”孙夷则知道他的来意,不知作何感想,摆弄着那两片蛇鳞,又没了声。
“孙掌剑,你还在生气吗?”
“是啊,我在生气,气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找我。”孙夷则沉默片刻,终是松了口,“我本来想着,他要是来找我,我就答应那件事,但现在,”
孙夷则似有些落寞:“你帮我转达一下,劳他路上,多照顾照顾我师妹。”
曹若愚一听这话,以为他还在气头上,忙说着:“别生气了,孙掌剑,你马上和我一起去找二师兄,我托柳前辈暗中保护他们,问题应该不大。”
孙夷则摇摇头:“我得去地牢一趟,把周昂弄出来。现在那里有人轮流站岗,只有我去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