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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察觉到他的恐惧,伸手在玻璃罩外面的一个控制面板上按了什么后,一个圆形的蜂窝状气孔在玻璃罩上显露出来。

    聂白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来:“小白,别怕。这里很安全。”

    听着这压根无法让人相信的话,舒白皱紧眉头。

    聂白伸手招呼:“来,小白,靠近我一点儿。”

    舒白不动,站在她对角线最远的位置上,冷冷地盯着她看。

    发现招呼不动,聂白眼底有些不满。她在控制面板上又点击了几下。

    就听见玻璃房顶端声音传来。

    舒白朝上看去,顶灯边上竟开了个口子,伸进来一条机械臂。

    机械臂极为灵活,朝着舒白就伸了过去。

    舒白赶紧躲开,却还是被抓着脚腕控制在了原地。

    舒白:“放开我!”

    可冰冷的机械臂却无动于衷,拖拽着他的脚脖子竟将他倒吊着提到了聂白面前。

    舒白就看到,女人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了声:“乖哦。”

    男孩用力挣扎着,即使身体摇晃中狠狠撞上了玻璃罩子,发出“碰碰”的声音也顾不上。

    他大声喊道:“你放开我!放开!”

    即使隔着一层玻璃,聂白还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她后退几步看着眼前人剧烈挣扎着,眼底的不满溢了出来。

    聂白:“小白,你怎么不听话呢?这样可不是妈妈的好孩子了。”

    可是舒白哪里能听进去她的话,脚腕上单薄的皮肤已经在他的挣扎之下渗出血来,被倒吊着的不适感令他更是不安。

    第一次,舒白真的慌了。

    女人见状,挥手又在控制面板上按了几下。

    机械手臂内侧出现一个小小的注射装置,无色液体顺着男孩的脚腕扎了进去。

    舒白只觉得脚腕处一痛,瞬间就像抽干了力气,头脑也迷糊了起来。

    几秒钟的功夫,倒吊着的男孩就没了动静,双手垂落闭着双眼悬在空中。

    玻璃罩上开了个窗口,聂白带着胶皮手套的手伸了进来。

    抚摸着男孩柔软的脸蛋,女人说:“乖,这才是妈妈的乖孩子。”

    聂白嘴角笑意徐徐展开,眼底的疯狂更显。

    *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白才缓缓醒来。

    他觉得眼皮很沉,头也痛得要死,勉强睁开眼想要起身。

    可下一秒舒白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无论如何努力,都只有眼珠可以勉强转动。

    身边空无一物,但根据天花板上的灯能够猜测,他应该是还在玻璃罩房子里。

    更多的,他就无从知晓。

    深深的无力感和恐惧感从四处蔓延开来,舒白发现自己也无法出声。

    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失去了可以操控的权利,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就在他无所适从时,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醒了?”那人惊讶地说道。

    他带着巨大的口罩和护目镜,舒白看不见他的长相,只能猜出这人年纪不大。

    舒白眼珠转动,盯着他看。

    那人似乎知道舒白现在的状况,他说话,话里还带着笑意。

    “别担心,你现在被注射了安定试剂,不能动很正常。”

    紧接着他似乎伸手在舒白胸前忙活着什么,时不时看向舒白,嘴里也说个不停。

    “真神奇呢!这种试剂的强度能够让一头大象睡个几天几夜,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哦!在这里,找到了!”

    话落,舒白就看到这人一只手抬起,上面沾满鲜血,手指间用一个手术镊子举着什么东西在看。

    舒白瞪大双眼,身上虽然什么痛感都没有,但很明显那人是从自己身体里取出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舒白几乎要再次晕过去。

    第113章

    可现在的他不能说话,也无法给出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将从自己身上取下来的东西擦拭干净,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那人一脸欣喜,一边说着:“聂教授说的果然没错,还真的有啊!”一边拿着盒子朝外面走去。

    很快就消失在了舒白的视线里。

    *

    惨白冰冷的顶光打在舒白头顶。

    他的脸也无法转动,光刺痛进眼里,似乎让他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耳边只有仪器“滴——滴——滴——”的规律声传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舒白只觉得从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到隐约的钝痛传来似乎过了很久。

    直到一瞬间,胸口像是被重物击碎一般,毁天灭地一般的痛感袭来。

    他猛地大喘一口气,胸膛剧烈的起伏。

    他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似乎割裂开又缝合,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来,顺着他雪白的颈子流下。

    舒白觉得:他快死了。

    第一次,他觉得他离死这么近。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因为身体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但疼痛让他又重重跌回去。

    他低头看到自己胸膛上有一个被切割后留下的疤痕,因为他的举动而不停往外渗着血。

    血液是暗红色的,顺着他的胸膛流到腹部,“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舒白再也无法忍住,他缓慢躺下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