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能让佩里在意的人或事真的很少。毕竟,无论是谁,只要经歷了那种漫长和更漫长时间的消磨,都会变的对什么都不在意的�
明明是外科专家顾问,在超级士兵计划之后却成了个普通护士,明明医学学位能挂满一面墙,却还因为当不好个护士而被人质疑医术不行�
天哪,就连我这样的门外汉都知道不是所有学医的人都要学会护士会的那些,可他们那么的自以为是,随随便便就给佩里下了个判决书。说她不行�
所以战后我所收到的那些冷遇,佩里早就体会过了�
尽管如此,在听到我在战略科学部受到的那些冷遇之后,佩里还是会很生气,会举着把水果刀去找部长……理论�
她连自己都不在意,而我却能成为被她这样在意的人�
后来因为霍华德,我和佩里有了真正一起战斗的机会。那些日子很美好,但就是太短了�
和我年轻的日子相比很短,和我所拥有过的美好相比,也很短�
可我很荣幸、真的很荣幸,在九岁生日那天,命运给了我佩里这样一个礼物�
*
我的床头放着上次佩里离开时留给我的一张照片�
她把我们以前照的黑白照翻印成了彩色,照片上是两个看起来就不像是亲生姐妹的两个年轻女人�
她是纯正的黑髮,而我的黑髮里带着点金棕色。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可我不是�
但是,佩里是我的妹妹�
这是事实�
我最近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了,每次想起佩里,脑子里都会迴荡着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戴着兜帽的人曾对我们说过的话�
【「这就是你即将开启的未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佩里,可现在想想,也许也是对我�
前几天斯蒂夫来看我的时候,我们说起佩里。说她最近不知道又跑到哪去,再这样下去,神盾局都快要给她下拘捕令了�
我说,那可不行,这样佩里只会跑的更远�
斯蒂夫说,他知道,所以他会帮我照顾好佩里�
我看着我那依旧年轻的旧时恋人,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有许多未完的话。但我们都知道,这些话不需要说出口�
我和斯蒂夫总是这样默契,从前在军营里就是这样。现在,漫长的七十年之后,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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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总是在做一个梦�
梦里我登上了一列长长的列车,站牌上说这辆车从温暖潮湿的英格兰而来,要到寒冷的西伯利亚去。周围乘客的面容模煳不清,却好像都分外熟悉�
直到我看见了霍华德�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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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还没黑。我想起佩里,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佩里嘴里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咕叽咕叽的�
我看了眼时钟�
「你是不是又在办公室吃外卖了?�
「没有!」又是一声吞咽。「监控录像为证!�
多年的特工经验让我下意识说出一句�
「你肯定让你电子信息部的合租室友帮你打掩护找死角了。�
半晌—�
「就一次嘤嘤嘤……玛格丽特嘤嘤嘤……局长无良让文员加班还不让在办公室吃饭嘤嘤嘤……你的佩里小仙女要饿死了嘤嘤嘤……�
我好像听见了蚊子在我耳边叫�
「佩里。」我轻轻嘆了一口气。「那以后你怎么办。�
一阵安静�
*
她总是像个孩子�
她似乎永远都是个孩子�
如果有一天——而我猜这一天不会太晚了——我不在了�
那么,佩里应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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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昏睡,一次次入梦。直到今天,霍华德开始对我说话�
「小佩!�
他身边坐着他的妻子玛利亚,霍华德指了指桌上热腾腾的融化奶酪�
「奶酪火锅,来呀?�
车窗倒影着的人影,女人穿着一件丝绸的红裙子,画着精緻的妆。她很年轻,捲髮光泽靓丽�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也许很多问题的答案,我已经没有办法得知了�
但这是他们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
又是一声催促�
我看着霍华德,笑了笑�
然后欠身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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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佩里去员工休息室倒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手抖,开水壶里滚烫的热水全都被自己打翻�
不仅溅了自己一身,右手也烫的不轻�
疼的她当时就想冲出门去骂街�
今天貌似诸事不顺,从早上就开始心绪不宁办啥啥不行。昨天晚上伊恩说最近总有个奇怪的男人在公寓附近转悠,简直不能更可怕了。佩里安慰他说,你好歹是个神盾局特工,有什么好怕的,门锁好不就行了?然后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就不小心把合租的伊恩反锁在了房间里,自己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手机里有三十多个伊恩的未接电话�
于是她赶紧回公寓给伊恩开了门,结果就是两个人打卡都迟到,月底奖金取消�
上午去局长办公室取纸质文件时也是,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当着局长的面反手就把一个叫科索什么的超英註册法案扔进了碎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