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给他留存几分幻想才是最好的结果,很多事他知道瞒不了多久,可能瞒一天是一天,至少让他能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祝青簪的手覆在埼玉的尾椎上,那条狼一样的尾巴垂了下来,耳朵也耷拉了下来,背上的伤口正在自我癒合�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他!」魂灵的最大作用祝青簪至今没有搞懂,像是无止境,却又像是无穷极�
也因为修真界除了口口相传的魂灵之用,并无细节记载�
巫靖垂眸看着埼玉的脸,他的脸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非常苍白,轻声道:「没事,本体不死,尾就不枯。�
尾巴没能拿得回来,但埼玉至少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把尾巴给他抢回来,让他变的跟从前一样�
祝青簪看着这样的巫靖,发现他脸上温润的笑不在了,看向埼玉的视线变得很深,那是歷经过生死才有的�
十年,他小师弟又会变成什么样�
这个结果,祝青簪想一次就觉得心痛一次,他小师弟,为什么就不能等等他,共进退不好吗?为什么什么都要自己承受?为什么连我的责任你也要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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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鸢水域�
十年时间,泠鸢水域不再荒芜,修建出了宫殿�
正殿之上,一道黑色人影端坐其上,他满脸阴鸷与嗜血,那双略微暗红的眸间隐藏暴戾,在他两侧跪了一地的侍从,大殿中央立着一道破碎的傀儡�
它的五官完全是拼凑而成,破碎得不像样子,此时正散落在地,地上跪着的人全都心慌慌然,不知道他们尊主又在发什么脾气�
季含雪是这么多年,唯一能在宫轩冥身边说得上两句话的人,她看着宫轩冥脸上堕魔印记的颜色越来越深,就觉得心如刀绞�
她不明白,明明那么想,那么念,不惜去做自己最不堪不屑之事,也要拼凑出他的模样,为什么不直接冲上落雪宗把人抢过来�
可是当季含雪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宫轩冥却只回答了她一句话:「那是我们的家,现在我这副模样,他肯定不愿。�
他师兄胆小,他不愿他看见他如今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君寒烬这个人不除,永远是他们的隐患�
他不想他师兄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当知道他闭关后,宫轩冥才敢放开手去做,等他师兄出关时,他希望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到那时,他便带着师兄隐名埋名,再也不问世事�
只要师兄愿意,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随着自身力量不停攀高,他发现很多时候他都很难控制心性,再加上姬洳灯时不时煽风点火,那些话语就像瘾一样,明知道不对,却还是想做�
十一年了,他忍了十一年,忍到只想看看他,却又不敢回落雪宗,他怕师兄弟们知道他现在的模样之后告诉祝青簪,怕他出关后接受不了�
宫轩冥拼了命的修炼,拼了命的找君寒烬,可是,找不到,君寒烬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除了魔宗的那些虾兵蟹将,君寒烬在这十一年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尊主!」季含雪极力忍着心疼,轻轻换了一声�
宫轩冥盯着大殿中下破碎的宛若人偶一样的东西,伸手轻轻拂过带着堕魔印记的那边脸颊,顺势揉了揉太阳穴,「扫了!�
「是!」侍从们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快速打扫干净�
季含雪呆在大殿之上没有离开,她看了十一年,她看了这个男人十一年,看着他疯魔,看着他发狂,看着他因为忍受不了蚀骨之痛用刀一下下的去削自己身上的肉,每一次都让她心如刀绞,真正的心如刀绞�
她很多次都想开口让他放弃吧,可是经歷过一次之后,那句「放弃」季含雪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祝青簪对他而言多重要季含雪深知,但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如此疯魔下去了�
每到月圆房间里传来痛苦的嘶嚎之声,让那轮圆月都好似浸透了血�
「你还有事?」宫轩冥淡淡地扫了季含雪一眼,那双暗红的眼眸中迸射出凛冽的冷意�
季含雪挺直了腰背,「回尊主,没有!�
祝青簪出关的事季含雪不打算告诉宫轩冥了,能瞒一刻是一刻,这么多年来,季含雪从未恨过什么人,祝青簪是第一个�
「那就下去吧!」宫轩冥揉着涨疼的太阳穴,姬洳灯在他耳边像是念经一样一直蛊惑他继续吸纳泠鸢水域的阴邪之气,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风味强大�
君寒烬的强大哪怕是整个修真界的人加起来都不是气对手,化神在他眼中宛若蝼蚁,遑论他一个只是半只脚踏入虚无之境的人�
修真界的人向来以为化神之后便是渡劫,殊不知,这世上没有渡劫一说,各界之人一出生,便已是自己的劫�
而所谓的渡劫仙去,那是承受不了一脚踏入虚无之境的强劲灵力,身死魂消,�/体而亡罢了�
「是!」季含雪现今身上穿着一身铠甲,身形娇小,却让宫轩冥见识了她的强韧�
「师弟,修炼吧,继续修炼,只有无上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你左右自己的人生。」姬洳灯顶着一张跟祝青簪一模一样,轻声�/惑�
宫轩冥拿他没办法,很多时候他都好似生出了姬洳灯就是祝青簪的错觉来�
可是不会�
他师兄永远不会有这样妖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