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轻轻捻着指尖，若有所思。
慕虞冷笑，“殿下或许忘了，微臣对殿下还有救命之恩。”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慕虞：……
他当然不会记得。
毕竟他不知道，是他耗损了几乎一半的修为才保住他的命。
不然他能好端端在这？
可是这又不能明说。
慕虞哑口无言。
齐淮心里却起了疑心。
目光落在少年脸上。
隐约发现，他脸色似乎透着一种淡淡的苍白，有种虚弱之气。
慕虞懒得再他了，“殿下重伤初愈，还是少来这阴寒之地，免得寒气入体，微臣也有诸多事要忙，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慕虞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想要离开。
齐淮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和他待在一起，是浪费时间？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刺耳？
齐淮下意识拉住了慕虞的胳膊，本想说什么，冷不丁见他从帽子里垂顺出的白色长发，如月光倾泻，可很明显有一缕，是断发。
齐淮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只猫。
那只小猫，到现在还没回来。
齐淮把慕虞重新扯到面前，指尖捏起那缕断发。
“大人，这头发怎么弄的？”
慕虞想起来就来气，把自己的头发拽回来。
气呼呼的。
“这好像不关殿下的事。”
齐淮没再说什么，看着少年的背影离开。
……应当，不可能。
可换句话说，又为何不可能？
若是一只猫妖。
那么幻化成人有何难？
齐淮心不在焉地回到东宫，一直坐到了半夜，才抬手吩咐落尘。
“去，查一查慕虞，要事无巨细。”
落尘感到奇怪，但也没问什么。
“是。”
落尘离开。
齐淮忽然弯下腰，咳嗽了两声，只感觉血气上涌，眼前发黑。
他的身体确实极度虚弱。
不应该去地牢的。
可听说慕虞在那里审问犯人，不知道为何，想起了宴会那晚他遇刺之后。
慕虞出现在他身边，他昏迷前的那一眼。
看着他模糊的轮廓。
似曾相识。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抓不住。
可却让他十分在意。
所以就去了。
齐淮昏过去前一秒，看到了他的小白猫灵活地从外面跳了进来，踩着他的膝盖，跳到桌子上，肉爪子抵着他的太阳穴。
齐淮一下就感觉，胸闷气虚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隐约听到它说了什么。
一只猫，居然会说话。
种种迹象，似乎都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是妖。
齐淮虚弱地伏在桌面，昏迷前的最后一秒，紧紧盯着白猫，却对上它冷漠的眼睛。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上来了。
男子声音低微，却似乎用尽全力，一字一句的问道：“在赵国冷宫，是不是你？”
白猫漆黑的眸子，似乎浮现了微弱的波澜，转瞬即逝。
齐淮最终也没得到答案。
齐淮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落尘守在床边，看到他醒来松了口气。
“殿下，太医郑重交代了，让殿下日后一定要静养，不可受一点风。”
齐淮撑着坐起来，环顾四周。
“猫呢？”
落尘疑惑：“什么猫？”
齐淮没再说话，只是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慕虞呢？”
落尘顿了顿，说道：“督主大人这两日忙得很。”
想起来，落尘就忍不住想笑。
“陛下将彻查刺客的事情交给督主，听说刺杀殿下的刺客已经交代了线索，目前正在有所进展，但是刺杀国师的刺客，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督主为了拿到线索，日待在摘星楼。”
“国师重伤未愈，还要一遍遍配合督主调查，可被折腾得不轻。”
“听说昨天夜里，在被督主问话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落尘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齐淮听着，唇角也无意识的翘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落尘又觉得有点奇怪。
“这督主和国师同为陛下的亲信，怎么总感觉，督主在针对国师……”
齐淮眸光浮现几分幽暗。
“或许，慕虞现在，不站在父皇那边呢？”
第97章 白猫督主（14）
他总觉得慕虞和那只小猫有着一种关联。
并没有证据，只是一种直觉。
可是他的直觉，从不出错。
另外一边。
慕虞正在摘星楼。
摘星楼此时灯火通明，宫人守着，能来的太医都来了，就和齐淮遇刺那天一样，兴师动众。
慕虞站在大厅，负手而立，面朝着外面的黑夜。
没一会儿。
几个太医陆续从里面走出。
“禀告督主，国师大人只是操劳过度，只需好好休养即可。”
他们有些犹豫，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国师大人的伤挺严重的。
几乎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
可他们听说，国师还要日日配合督主调查，连觉都睡不好。
这样下去别说好好休息了，连命可能都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