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不明白。
如果慕虞是只妖，那为何屡次以性命相救？
在皇帝心中，妖是坏的。
所以他打心眼里无法相信慕虞是妖。
陆储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陛下且看着。”
慕虞来回躲了几下。
但这死道士的道具层出不穷，他又拿出来一个绳子样子的法器。
慕虞手指捏了捏衣袖，看着缠绕过来的绳子，眼里闪过一丝暗光，“吠月……”
绳子将少年结结实实地绑住。
陆储眼睛一亮。
“抓到了！”
皇帝皱眉，“你不是说，慕爱卿是妖吗？”
陆储嘴角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真一大师这就让他现原形！”
同时，阵法消失。
慕虞的目光突然和皇帝对上。
皇帝竟觉得有些心虚。
他想说些什么，可下一秒。
噗嗤一声。
利器刺穿肉体的声音传来。
猝不及防的。
所有人都震住了，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发生。
只见道士手中一把桃木剑，稳稳的贯穿了少年的胸口。
很快，一大片殷红染透了他胸口的衣服。
少年微微蹙眉，脸色一寸寸变得苍白，似乎是痛极了，目光却始终望着皇帝。
最后微微垂下眼帘。
似乎，对他失望至极。
皇帝心尖一颤，下意识地上前一步，“爱卿……”
“陛下别去，他是妖！”
陆储挡在在皇帝面前，一副保护的姿态，命令道士。
“你还不赶快让他现原型！”
道士煞有其事的比划着一个手势。
慕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看着皇帝。
淡淡地扯了扯唇角。
“没想到，臣最后会死在陛下手中。”
陛下痛心地看着慕虞，又有些迷茫。
慕爱卿真的是妖吗？
可道士结印了半天，少年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胸口的贯穿伤，危险致命。
他后退了一步，身体倒了下来。
道士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不可能……”
陆储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他明明就是妖！你为何不让他现原形！”
齐淮来到，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黑衣少年身形笔直而纤瘦，无力栽倒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衣角翩然，白发宛若落雪。
齐淮目眦尽裂，“不！”
他扑过去，刚好将少年接在怀中，天寒地冻，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热气。
齐淮看着他苍白如瓷器的脸，眼睛一点点涣散，手止不住地发抖，眼眶里布满癫狂的猩红血丝。
抬起头，看着道士的眼睛遍布杀意，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道士还沉浸在茫然不解中。
想来，他原本很确定慕虞是妖，如今人都快死了，也没有现出妖身。
似乎对他打击很大。
有点怀疑人生。
陆储也有点迷茫了。
元宝跪在旁边哭成了泪人。
“我们大人是活生生的人，你们凭什么说他是妖！呜呜呜……”
陆储矢口道：“不可能！他绝对是妖！”
可就在这时。
道士发出一声惨叫。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看过去。
就见道士脖子上有三道爪印，十分细的鲜红印子，却逐渐裂开，血流如注。
道士瞳孔扩大，脸色僵硬。
大片的血，很快染脏了他的道士袍，像是从海绵里挤出来的一般，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来没有人见到过这么多血。
胆小的宫女们都被吓坏了，尖叫声不止。
道士倒了下来。
众人才看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猫，通体漆黑，立在空地上，漫不经心地舔着自己的爪子，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眼白，仿佛诡异的黑洞，正无声无息的吞噬着世间的一切。
根本就不需要明说，它身上有一股显而易见的妖气。
察觉到四周恐惧的目光。
猫咪嘴边带着一丝人性化的冷笑。
十分诡异惊悚。
“啊啊啊！是妖！”
“有妖怪啊！”
恐怖的一幕，吓得宫人们四处逃窜。
皇帝也僵在那里，浑身冷飕飕的，唯恐这只猫对他不利。
但这只猫很快就离开了。
皇帝反应过来。
连忙大喊。
“御医！快宣御医！”
“快来救朕的爱卿。”
陆储腿有些发软，后退几步。
苍白着脸。
“不可能……慕虞明明就是妖……”
可为什么。
那只黑色的猫妖会同时出现？
陆储没办法解释。
更没办法给皇帝一个交代。
皇帝怒不可遏，反手就给陆储一巴掌。
“你不是说！督主是妖吗？”
陆储慌乱无比，绞尽脑汁想着由，“慕虞就是妖啊……他刚死，那只妖出现了，说明他就是那只妖幻化的……”
皇帝冷笑。
明明刚刚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只妖出现的时候。
督主还没完全咽气。
齐淮始终盯着慕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