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重病，导致他要一边打工一边照顾爷爷，无法上学，那一年，他十五岁。
哥哥考上了重点高中，但是需要学费和生活费，并且必须要住宿，在学校不能再照顾他。
所以就没有再上学，那一年，哥哥十五岁。
哥哥被查出心脏病，他辍学打黑工挣手术费，那一年，也是十五岁。
他觉得，一切都是注定好的。
他就应该遇到这个小孩。
这是老天难得给他的奖赏。
路过一个手机店，慕虞停住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里面。
虞旌跟随着他的目光，视线落在广告牌上。
上面是最新款的手机。
虞旌眼神温和，“想要？”
慕虞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店面玻璃上倒映出街头一个人的身影。
穿着牛仔衣的男人蓬头垢面，站在电线杆旁，目光紧盯着他们。
是段良策。
他在这儿干嘛？
慕虞刚准备摇头。
虞旌已经带他进去，让店员包了最新款的手机，又帮慕虞办了一张手机卡。
慕虞看着新鲜的手机，沉默下来。
虞旌歪头看着他，“开心吗？”
慕虞：……
他该开心吗？
一个手机而已……
慕虞弯弯唇角，点了点头。
他沉默的样子，被虞旌认为是腼腆，望着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做完这些，他有些愣住。
略有些不自然地抿住唇角，将手放下。
就连他自己都很意外，竟然会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少年，这样毫无芥蒂地亲昵。
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距离感。
骨子里的防备和警戒，全然消失。
虞旌望着少年，清冷如琥珀般的眸子不动声色的融化了几分。
看着面前白白软软的男孩子，因为他给他买的东西，感到开心，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那种满足，是之前从没有体验过的。
这可能就是哥哥所说。
养小孩的乐趣吧。
几乎想要把世界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他。
慕虞选衣服的时候，虞旌就在沙发上看着他。
高档奢侈的成衣店，每件衣服都不下三位数。
虞旌十分有耐心的看他试每一件衣服。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开始有点恍惚。
他和哥哥，太像了。
慕虞穿着一件白色外套，面无表情。
店员看着他冷酷的模样，为他推荐黑色，说黑色适合他，而且耐脏。
慕虞看着镜子，面色波澜不惊。
“黑色耐脏，但浅色好看，我年轻貌美的，黑不溜秋的颜色，等我七老八十再穿也不迟。”
店员讪讪退下。
慕虞正准备把衣服脱下，一股剧烈的力道拉着他，身体惯性转过身。
虞旌眼神幽暗深邃，“你……到底是谁？”
他对上少年清澈平静的眸光，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
过去和那个人无数相处的时光在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爆炸。
是他吗？
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怎么会认错？
就是他没错！
可，又怎么可能？
“你……是慕虞？”
慕虞：“我是。”
“……”
第120章 暗夜之王（6）
虞旌走了。
一脸恍惚迷茫的样子，像是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估计想不明白这个事儿。
慕虞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觉得他还是差一点封建迷信在身上。
借尸还魂，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虞旌尤其是不信鬼神之说的。
慕虞从商场出来，虞旌已经连人带车不见了。
一个陌生大汉和身后的面包车，停在路边。
大汉脖子上露出一块纹身，脸上带刀疤，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一眼就是社会人士。
他手里夹着根烟，上了车，把车门甩上。
“上车，我送你回去。”
慕虞左右看看。
段良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
慕虞都没有再见到虞旌。
慕虞猜他挺忙的，因为他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右前了，有几次右前匆匆回来也是拿东西的。
慕虞把原主爷爷后事给办完，案件也尘埃落定，现在学校也已经挑好。
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慕虞天在家里混吃等死。
终于这一天傍晚，虞旌从外面回来。
他穿着一袭崭新的黑色西装，一丝褶皱都没有，像是按照他身体的尺寸量身定做的，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脸看上去似乎更加冷硬瘦削了一点。
配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时尚杂志封面那些神色冷酷，目光料峭的模特。
看到站在客厅的慕虞，他脚步微微一顿。
眉眼柔和下来。
“吃过晚饭了？”
慕虞手里拿着一个蛋糕，咬着勺子点了点头。
右前跟在虞旌身后低声禀报什么。
隐约听到什么‘工厂’‘交火’‘失踪’等让人心惊肉跳的字眼。
慕虞忍不住竖起耳朵。
虞旌也就没再和慕虞说什么，走向了书房，听他声音隐约，语气低沉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