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缓慢的游到应身旁，一动不动盯了半晌，应依旧一言不发，也不看自己。
看来，确实很生气了。
付文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应的肩膀一下，讨好的说道“我刚刚只是开玩笑的，不是真的说你年纪大的意思，你别生气……”
应抿唇，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付文，一言不发。
付文被盯得心口一颤，心虚的垂下头。
即使已经成年，付文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依旧带着幼时的娇气。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垂下头时脸颊还是会不自觉的鼓起，似乎是在撒娇一样。
应垂眸看着小人鱼因为心虚而对在一起的手指，轻叹一声。
对于他来说，自己确实年纪大了。
想起来，这条小人鱼出生时的祭礼还是自己组织的。
应不禁蹙眉，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巫师因为有特殊原因，从他们成为巫师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会伴随着海水的潮涨潮落而得到永生，直到下一任巫师的出现。
说起来，他已经历经三代人鱼族了，连如今的国王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小辈。
“嗯，你说的对”应淡淡开口道。
付文一怔，抬眸看到应平静似水的面庞一惊，怎么回事？
应勾起嘴角“其实真要算的话，你应该称呼我为祖爷爷才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面上却很正经道“怎么样，要不要叫一声祖爷爷听听”
祖…爷爷？
付文脑海中闪过白发苍苍，面容苍老，佝偻着腰，说话断断续续的老爷爷模样。
又没忍住抬头瞥了一眼应，身姿高挺，五官立体，长相英俊帅气，完全看不出他年已过百。
付文忍了半晌最终讷讷开口询问“你，究竟多大？”
应挑眉，状似思索，缓缓一笑道“忘了”
咦？忘了！！！
这得有多大？
怪不得这两天总感觉他把自己当小孩看呢。
跟他比起来，自己就是小孩啊。
付文呵呵尬笑了两声“完全看不出来唉，感觉你和我一般大，而且长的也帅气”
“你现在找补是不是迟了点？”
付文眨了眨眼，装傻道“有吗？我是真心实意的夸赞你的”
他余光瞥到应被黑袍遮挡住的双腿，询问道“对了，应先生，你没有尾巴，是怎么游泳的？”
应无奈扶额，两人一起游了这么一路他都没有看见吗？
付文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好意思道“之前没有仔细看”
见应站起身，付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什么。
只见他一个晃神，应就出现在了百米之外，再眨眼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身旁。
黑袍甚至都没有动过。
发生了什么？
“看见了吗”话语中夹杂着一丝笑意。
付文抬眸，满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应又坐下“没看见就算了”
付文脸颊鼓起，瞪了应一眼，他根本就没想让自己看见吧。
应不为所动的拿起书，翻到自己刚刚做过标记的那一页，继续往后看着，眼眸中满是认真。
付文心底暗骂了几声，只能回过头继续练习自己的游泳。
只听得身后传来应淡淡的声音“好好练习，等你熟练了，我带你去海上瞧一瞧”
付文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回过头惊喜道“真的吗？”
应手指微动，书籍翻到了下一页，没有回答。
不过这足以让付文开心了。
他连忙开始练习，没注意到原本淡然的男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等付文累了，瘫在一块大石头上吭哧吭哧喘着气时，应阖上书，走了过来。
付文勉强抬起头“我…我已经能用尾巴游了”
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轻松拉起付文，把他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揽着他的腰身带着他往前游动“不过，我刚刚说的是熟练”
“你骗我”付文怒目圆睁，努力收紧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想要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不过他注意打错了，因为男人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身体依旧平稳的向前移动。
“没有骗你，你现在游的太慢了，到时候万一有涨潮你容易被海水吞噬”语气虽然平淡，却满是认真。
这样吗？
意识到男人是为自己好，付文手耷拉了下来，嘴硬道“那就算了，等我游快了你要是不带我去，哼”
海上啊，究竟是怎么样的世界呢？
付文心底满是期待。
丝毫没有意识到他是人鱼，不怕海水，而且即使被海水掀翻也有应，应怎么可能让他受伤。
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压根不知道应口中的‘熟练’究竟是多熟练，‘快’究竟是多快。
“放心吧”
应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就知道他不会意识到这些。
心里暗叹一声，真是单纯啊，要是没有自己可怎么办。
两人姿态亲密的向前游去。
心中想法虽南辕北辙，却毫不影响。
而再次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几位不放心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姐姐：………（面无表情脸）
好像已经习惯了，没有那么震惊了。
只有三公主表情凝重的盯着付文腰间的那一只手，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质，那只手可能不知道被砍了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