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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一个小贩卖花卖到这一桌,姚章刚要摆摆手,就听傅洵道:“我要买。”

    小摊贩:“好嘞!”

    傅洵挑出一束最为鲜嫩的紫色鸢尾花,正好这场合是天街夸官,酒楼备了笔墨纸砚,供文人骚客抒情。

    傅洵写下一句话,吹了一下,折好,绑在花上。

    游街队伍,正好到楼下。

    傅洵将那束花抛下。

    福至心灵般,兰絮接住那束翩翩欲飞的花,顺着花的来处,她抬眼看了上去。

    傅洵撑着下颌,朝她弯了一下唇角。

    兰絮突然眼角有点热。

    脑海里,“叮”了一声,跳出一条播报:“刷新角色傅洵,好感度计算:1092/100!”

    前者的数字,还在往上跳动。

    兰絮还没惊奇好感度的出现,与此同时,脑海里又响起一道播放:“任务【万人嫌也想变成万人迷】经过判定,任务通过!”

    状元的头冠,吸引满街的夸耀,这何尝不是一种万人迷?

    果然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她笑了笑,趁机抽走傅洵写的信,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丢信给她,傅探花竟然也有这么胆大妄为的时候。

    当然,兰絮也很好奇,让他放下隐忍克制,非要丢下来的纸上,写的会是什么?

    一日看尽长安花?满街含笑绮罗春?我辈岂是蓬蒿人?

    兰絮脑海里,过了许许多多轻狂风流之诗,直到展开纸张,上面只有十个字:

    天街满风流,只待君回眸。

    她突的回过头,傅洵还在深深望着她。

    而此时,漫天花雨之中,楼上楼下,她与他,在一瞬融成一副瑰丽的画卷。

    第78章 老鹰捉小鸡 番外3

    傅洵在十日前,暗地里把王夫人接了回来,不止因为他自信,兰絮能参与游街,让王夫人见见兰絮的风光。

    也是因为,此后为官,落根在京城,不必年年回东县,实在奔波。

    王夫人带着何妈妈、小荷进京的。

    荷韵巷宅子里,她一边修剪花枝,一边说:“还是这傅家小子考虑周到啊,我也是万没想到,女儿有一日能当个状元郎游街。”

    何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夫人之前还嫌年纪大来着!”

    王夫人:“年纪大怎么了,只要我家十一不受委屈,一切好说!”

    而此时,兰絮屋内。

    地道门口有些动静,她捧着玉瓶,小跑过去,迎接傅洵的,就是五颜六色的鲜花。

    兰絮:“看!好看吧!”

    傅洵:“嗯。”

    他认出,这些是兰絮在游街路上收的花。

    傅洵欣赏了会儿,若无其事地说:“你把那些往你身上砸的花,都尽量拿住,旁人都赞赏状元郎不忍繁花落尽。”

    兰絮搔搔脸颊:“还有这回事啊?我只是觉得为我花钱了,这些花就是我的,不要白不要。”

    所以带回家插花了。

    当真是古有草船借箭,今有兰絮借花。

    傅洵:“我当年就一朵没收。”

    兰絮发觉傅洵的话里,一丝丝的阴阳怪气。

    好大气性,这也吃醋呢?

    她瞅着傅洵笑:“傅大人一朵不收,是不喜欢鲜花吗?”

    傅洵抿唇,沉默不答。

    兰絮:“我还想,要是我当年在,只投给你呢,既然你不收,我投给别人?”

    话音未落,傅洵放下花瓶,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桌上。

    他与她平视着,压着声音:“当年状元三十五,榜眼四十,你不会投他们的。”

    他没说的是,那两位也没他生得好看。

    兰絮忍不住一直笑:“那好吧,我现在手边没有新的花,只好把我自己投给你了。”

    说着,她蹬了一下小腿,从桌上扑到傅洵怀里。

    傅洵搂着她的腰,心中忽的什么都不气了,什么都不急了。

    人都在这了,也是他想左了,连十年前的事都要管她。

    他单手抱着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梨花木水纹方盒子,递给兰絮。

    兰絮:“这是什么?”

    傅洵:“礼物。”

    兰絮一边打开,一边道:“不会又是四书五经摹本……”

    话音未落,她看到,盒子里放着一顶银色发冠,发冠正中央,有一颗比拇指指甲盖大的珍珠,光泽温润。

    他道:“这是我祖父打的发冠,它很适合你。”

    他本想等兰絮弱冠再送的,可她十八中状元这件事,更值得送点贵重的。

    兰絮摸摸中间那颗珍珠,扬起唇角,笑道:“我很喜欢!”

    傅洵实在没忍住,低头侧首,亲亲她唇角,丈母娘在外面,他还没那么嚣张。

    只等兰絮主动和他唇瓣交接。

    他方含住她的唇。

    一阵疾风骤雨后,兰絮犯懒了。

    傅洵抱着她到床上,她舒舒服服躺在他身侧,拿着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个“絮”字,道:“傅探花,这才是我的名字。”

    傅洵合拢手掌,捏住她的手指,道:“我知道。”

    兰絮惊讶了:“嗯?”

    傅洵:“你以前抄书,署名有时候会写成这个字。”

    兰絮:“……”

    他一开始也奇怪过,可是次数多了,他就知道,会让她下意识写错的,才是她的本名。

    那得是兰絮抄得很困之时,不小心写错的,字体恐怕也十分不雅观。

    他连署名都记得清楚,一些别的肯定也没忘。

    她心虚,说:“其实,我偶尔会在中间夹杂几句骂你的话,也被你看到了?”

    傅洵:“看到了。”

    兰絮:“你不生气啊?”

    傅洵那时候当她是小孩,什么时候真动过气,只说:“比起骂我,你有时候还会夹杂跟我求饶。”

    兰絮:“从小我就机灵,求饶的话一筐筐的。”

    傅洵认真地对比了一下,心道,没你现在的花样多。

    有时候,她一求饶起来,什么好哥哥,洵哥哥都说出来了。

    傅洵听得实在羞耻。

    而且也不能想了,免得正好温香在怀,又起反应。

    此行他还有另一目的,明日开始,兰絮就去翰林院当差,他得跟她讲讲翰林侍读侍讲,庶吉士又是什么。

    兰絮萎了,中状元一时爽,上班火葬场啊!

    她撇着小嘴,颤颤巍巍举手表达疑惑。

    傅洵:“说。”

    兰絮:“我觉得我殿试答得还不错,但是,这个状元,是不是因为太子出自庆湖,需要提拔庆湖的学子来当自己臂膀?”

    傅洵见她能想到这一层面,鼓励地笑了下:“有这个原因。”

    忻王这些年顾着钓鱼,也不是装的,他根基薄了点,既然当太子,肯定要开始培养他的臣下。

    尤其皇帝这几年身体每况愈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少,忻王比兆王和杭王像样多了。

    兰絮“哦”了声。

    傅洵又道:“太子是要提拔新贵,但这个人,光有才学还不够,也得有真实才干,文章更要入了皇帝的眼,才能成状元。”

    兰絮又开心起来:“我真厉害。”

    她好奇:“你当年,都差点三元及第了,为何最后是探花?”

    她但凡问,傅洵便一定答:“我当时少年出名,傅家势力也大,再点我为状元,傅家烈火烹油。”

    不怕傅家揽权,就怕傅洵的号召力,揽走多少士族寒门之心。

    “所以,我叔祖父主动上奏,找陛下将我的名字划掉。”

    “划掉?”兰絮差点坐起来,傅洵竟差点和江之珩一样的理由落榜?

    傅洵将她按下:“最后不是没划掉么?”

    原来和帝王沟通,也得讲究技巧。